何吉闻言,也觉得自己多心了。宴王至今还被陛下禁足呢。沈青黎问道:你刚才说账本丢了,是什么账本?何吉道:下官无意间听说韩校尉留有一份账本,但几个月前,账本丢了。韩杨私下留账本,想来是为了保命,那账本上,应该详细地记录了这么多年的走私往来。只要找到那本账册,就能揪出军械走私案真正的主谋。沈青黎忽然又想到,偷账本的人,和给张御史递折子的人,会不会是同一个人。她又问了何吉一些问题,何吉不敢有任何的隐瞒。知道的,下官都说了,也算是帮了宴王,求王妃保下官一命。你知无不言,是你贪生怕死,可不是为了我家王爷。何吉噎住了。沈青黎看着他,笑意微冷:你身为朝廷官员,大晋律法,应该比本王妃清楚,既然,从一开始,就知道走私军械是什么下场,那么,就该为此付出代价。从刑房出来,沈青黎看到景暄和裴琰等在廊下。两人听到动静,转身看了过来。沈青黎对裴琰说道:何吉招了一些事情,牵扯甚大,我只能告诉暄王殿下,还望裴少卿见谅。裴琰笑了笑,看起来并不介意:下官明白。沈青黎和景暄往外走。萧宴玄和锦一跟在两人身后,附近有任何动静,都瞒不过他们,沈青黎不担心有人偷听。她把何吉招供的事情都说了一遍,景暄心下微惊。他神色冷凝:此事,我会禀报父皇。沈青黎道:大理寺并不安全,殿下还是尽早把何吉转去刑部。景暄点头:我也正有此意。事情说完了,沈青黎一行人离开大理寺。马车上,她懒懒地靠在软枕上,侧首看着萧宴玄:王爷此番来大理寺,是查到什么,来求证的?萧宴玄确实查到一些东西,担心何吉也遭人灭口,原想着夜里让溟一去一趟大理寺,谁知那么巧,景暄登门来请沈青黎查崔俭的死因,他便易容一道跟来了。也幸好,他来了。想到背后之人想杀沈青黎,萧宴玄眼底掠过杀气。长安城外五十里处的一座山,曾是许家的产业,这几个月,突然传出有阴兵借道,溟一过去查探,发现有军队驻扎的痕迹。溟一去查许家,发现许家出了变故后,许老夫人把许家的产业全都变卖了,顺藤摸瓜,查到那座山。
沈青黎闻言,猛地坐直了身子。一时间,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了。七苦案背后的主谋,杀了许老夫人儿子一家,借此挑唆许老夫人杀人,为的,就是许家的那座山。他们在山里练兵,怕有人误闯,就放出阴兵借道的传闻,制造恐慌。为了一座山,杀那么多的人,人心可比恶鬼可怕多了。山里的军队十有八九,就是何吉说的那支私军,那些走私的军械肯定全都藏在山里,王爷可查出那座山如今在谁名下?城东的一个富商,已经让人盯着了。沈青黎想到出现在大理寺的那个蛊师,道:那个蛊师应该来自南疆,要不抓来问一问,有关百蛊王的事情?说完,转念一想。都能豢养私兵,请来的蛊师,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,想要抓住,没那么容易。沈青黎歪着小脑袋,若有所思:我几次三番坏了他们的好事,他们会不会也想对我下蛊?所以,近来,你少出门。萧宴玄道。蛊师手段太多,让人防不胜防。蛊比毒更为棘手。蛊师炼蛊时,为了使蛊虫变得更为强大,通常用自己的心头血喂养,很多时候,想要解蛊,就得需要蛊师的心头血。就好比他,他身上的蛊毒,若能找到当初炼制此蛊的蛊师,或许,不用百蛊王,也有一半成功的几率。沈青黎听着街上传来的喧闹声,掀起车帘,瞧着外面的热闹。西市好多杂耍艺人,有变戏法的,也有西域来的口技艺人,西市还有好多小吃摊子,有一家胡辣汤酸辣鲜香,特别的地道,可好吃了。说起这些,沈青黎满脸都是向往。她回头,杏眸晶亮地笑问:王爷,我们去西市逛一逛吧,有王爷在,那个蛊师就算想下蛊,也一定不会得手。萧宴玄看着她眸底闪动的光t芒,敲了敲车璧,吩咐锦一:去西市。王爷,你真好。沈青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。萧宴玄轻嗤了一声。还真是容易满足。长安城,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,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盛景,尤其是西市,更是热闹非凡。店铺、酒肆、茶楼热闹开张,摆摊的,卖艺的,也无一不是人头攒动,那些叫卖声,吆喝声,笑闹声,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,喧闹无比。沈青黎生得精致好看,又通身华贵的气度,每路过一处摊子,都会收到摊主热情的招呼。萧宴玄还易着容,沈青黎便改口,唤他兄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