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部搬来北京的时候,犬牙从老家调了过来,那年晴也读大四,许久未见的犬牙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,早已看不见当年的影子,他原本在扎扎亭一帮小混混里就算长得皮白斯文的,如今几年的磨砺下来,从气质到言谈举止都更加沉着老练。
那时晴也才听犬牙说舒寒结过婚了,在去深圳的第二个年头,嫁给了个普通上班族,今年年初生了个大胖小子,在深圳买了房,晴也很是惊讶地看向邢武,想来邢武应该是知道的,只是他未曾在晴也面前提起过。
犬牙来北京的时候本想喊大黑一起过来闯闯,不过大黑拒绝了,他说工作还要分上下级,去了北京又不能给武子和他掉链子,他一个没文化的大老粗还是在老家待着吧,兄弟是一辈子的。
听说他处了个对象,不是在外面玩的,老实巴交的姑娘,他也收心干正经事了,自己开了个小餐馆,地方不大,但大黑会做人,兄弟多,所以生意一直挺好的,说来他的餐馆还是黄毛他们车队的定点食堂。
犬牙过来后,邢武一下子就感觉多了左膀右臂,做起事来更加顺风顺水,有了信科的助力,晴谷的发展便进入了有史以来最迅速的阶段。
晴也大四毕业,邢武送给她一辆路虎作为庆祝,但晴也一直没有时间考驾照,所以到后来只有邢武开着这辆车接送她。
晴也考研成绩下来的那天,和邢武出去庆祝了一番,邢武送她回家的时候,在车上接吻告别被正好从车库出来的晴鸿志撞个正着。
当时那情况吧,简直就是迷之尴尬,好在晴鸿志比较有涵养,没有当场给他们难堪,而是径直回了家。
然而晴也一进家门,晴鸿志就找她谈了话,他不同意晴也和邢武来往,第一是看不上邢武的家庭,本来晴也妈妈去世就比较早,邢武的那个妈看着也不靠谱的样子,怕女儿以后嫁过去,生个小孩什么的都没人在身边帮衬,二来,他之前在邢武面前放过狠话,这个脸面不是那么轻易可以丢掉的。
对于晴鸿志头一次这么严肃地跟晴也谈到婚姻问题,搞得晴也那几天的情绪很低落,甚至都盖过了考研还不错的结果。
那段时间晴鸿志一直感觉身体不舒服,对于女儿的感情问题也十分焦虑,后来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肠子出了毛病,院方很快安排了一场手术,彼时晴也刚读研一,医院学校两头跑,整天心急如焚,便是在那个时候,邢武出现在了晴鸿志身边,晴也毕竟是女儿,不便照料的地方,邢武直接包揽了过去,起初晴鸿志十分抗拒,但又不忍心看见自己女儿那么疲惫,便捏着鼻子默认了邢武的存在。
邢武便开始三天两头往医院跑,煲个汤送点水果,甚至有天见晴鸿志头髮太长了,傍晚还带了套工具过来,把晴鸿志推到厕所,拿个大围裙给他围了起来,帮他理了个发。
结果第二天晴也到医院看见爸爸理了个短碎,笑了半天问他头髮怎么剪了,晴鸿志还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说:“邢武帮我剪的,还行吧?”
晴也眼睛都笑弯了:“行,老行了,是不是突然发现你这个女婿还怪好用的?”
晴鸿志气得大骂:“什么女婿不女婿的,你也不知道害臊!”
出院后的晴鸿志虽然再也没提过让晴也跟邢武分了的话,但每次晴也提到想喊邢武来家里吃饭,晴鸿志还是会强着脾气嘴硬道:“你敢把那个小子领进门,我就把门锁换了。”
晴鸿志出院后晴也就让他少去公司多休息,一把年纪了还那么拚干嘛,但晴鸿志最近却一直在操心企业转型的事,目前他公司的业务越做越窄,有些客户有合作意向,但是他们一直没有进入相关供应商名录,不符合采购标准,导致很多业务大量流失,几个年轻点的股东集体声讨改製的事。
晴鸿志便联系了一个老朋友,看看有什么路子,老朋友将这块业务的一个负责人介绍给了晴鸿志,让他对接看看,如果资质能过审上了他们的平台,很多东西操作起来就方便多了,那个负责人了解到晴鸿志企业的规模和情况后,说需要出评估报告,然后跟他们领导谈,但是他们领导近期一直没有时间,晴鸿志住院期间就让手下的人跟那个负责人联系了好几次都没约到。
好不容易这边刚约到人家,结果对方领导要求去他家拜访,晴鸿志也很诧异,不过依然热情相邀。
还特地告诉晴也周五晚上要在家招待客人,她要是回来吃饭呢,就早点回来,要不回来吃饭,就干脆晚点回来,别吃到一半跑回来不像样。
晴也接到晴鸿志电话的时候正在准备课题上的事,不走心地听完就挂了,所以周五的时候压根就把晴鸿志的话给忘了,不早不晚,忙完课题计划书回到家正好七点半。
然而当她打开门一进家的时候便懵了,长长的餐桌,邢武和晴鸿志一人坐在一边,不仅喝起了红酒,还有些相谈甚欢的架势,关键,邢武身上穿得是什么鬼?
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,流畅精致的轮廓,深邃立体的眉眼,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可挑剔的矜贵,晴也还是头一次看见他穿得这么人模人样,还怪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