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不自觉的带上了那种故意讽刺的语气。关玉秀依旧没动,就当听不见般。「人都死了你假惺惺给谁看!」镜中尚棠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。「说到底还不是你杀了她嘛。」又换成一副循循善诱的诱导语气。「省下来当粮食也行,毕竟也不知道你要在这困几天。人饿极了什么都能吃是吧?」恶鬼在少女耳边甜腻的细语。可不论已死的尚棠怎么威胁,嘲讽,甚至怒骂,关玉秀始终无动于衷,面无表情,她那模样,如另一具苍白的女尸。铜镜尚棠渐渐不明白了。「你可怜她?」铜镜阴沉说,「有什么可可怜的,还不是她自作自受。」「自己不当心,被你这样力气还不如小鸡崽的小姑娘宰了,也算活该。」「喂。你不会还要给她殉情吧?」铜镜爆发出一声凄厉的讥笑,「你真信了‘她喜欢你’这鬼话?」少女终于有了反应,她转过来定定的看向铜镜,幽潭般无波无澜的眼中终于有了些许波动。“闭嘴。”她说。「被我说中了!」铜镜更加大声的笑起来,「蠢不蠢啊你这也信,不过就是看你快死了说出些贴心话,可怜你罢了。」「哈哈哈笑死我了。」铜镜中不断爆发出尖锐的笑声。「她本可以结识沉临渊,最后跟他成亲,当上皇后,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!本来很顺利的,就是她太不当心,竟然被你给阴了。弄成这个下场……哈,真蠢。」少女静静的倾听着已死尚棠破罐破摔的剖白。“尚棠,和我相识当真是利用?”「当然。不然谁会愿意跟一个素昧平生还不声不响的人当朋友?你是和沉临渊成亲路上最大的阻碍。只要想办法让你把婚约取消了,她的人生就高枕无忧了。」镜中的尚棠仍然把死去的自己叫做“她”。「只是她没想到,你会这么快识破。还跟她绝了交。」“可我还是和要沉临渊退婚了。”「是啊。可只是凭你自己想又有什么用呢?你说想退婚,可这么多天不见动静,任谁都会急。」“所以,她就想杀了我?”铜镜沉默了,好一会儿没吭声,而后讽刺道「不然呢?还能是爱而不得喜欢你啊?」少女也笑了。那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人样。她放下怀里的尸体,用那沾染满说不上是谁的血的手抚摸着铜镜。“尚棠。你还活着。”一直絮絮叨叨的铜镜这时闭了嘴。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絮叨竟把自己给绕进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