腿紧紧缠住他的腰身,不顾一切地开始努力回应他的吻。即便一言不发,即便大汗淋漓。一个极度甜腻的梦,黏得化不开。
……辛楠从沙发椅背上悠悠转醒,窗外已经是清晨,发觉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搭了一张空调毯,主驾位处却空无一人。她爬起身发觉电影竟然还在放,这会儿应该是张元导演的《绿茶》。电影正演到一半,只见赵薇和姜文在茶楼里跳着交际舞。白天她是比较文学的研究生,穿着灰色古板沉闷的西装相亲被人嫌弃,他却觉得她有意思。他们的舞步来到红色的墙角,她小心翼翼问:“你真的喜欢我吗?”姜文听闻思忖低下头,“不敢说,我怕说出来挺肉麻的。你知道吗?你不在的时候,我特别想你。”她回避他的目光,“你说,别人都嫌弃我,为什么你不呢?”“因为我不是别人。”……这时,主驾的车门被打开,魏寅手中提着冒热气的早茶打包袋。辛楠缩在毯子里,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。“还没看够?”他挑眉。辛楠脑子里都是昨晚的吻,现实梦境交织分不清楚,明明心慌却还要假装镇定,刻意答非所问:“看一晚上电影,头痛。“他似乎习惯了辛楠的口是心非,笑了笑,问她饿不饿。“不饿。”她话音刚落,肚子就传来一声饥饿的叫声,她恨不得钻地里去。他轻声笑了,打开热气腾腾的打包盒递给她,辛楠还没完全清醒,反应不过来他的体贴,呆呆地裹着毯子没动。“你是怕我下毒?还是要我喂你?”辛楠被他一通玩笑逗得脸红,压低声音说“谢谢”,接过打包盒就自己开始小心吃了起来。用过早餐以后电影还没有结束,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有些看不下去了。魏寅随口问她累不累,她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他摁着她亲的画面,怎么也说不出口那个“累”字。他似乎吃准了她这一点,说要带她去郊区的寺庙参拜。“我家以前就是这样,大年初一都要上寺庙。”辛楠内心寻思哪里有人亲一晚上,第二天清早还清心寡欲带人去寺庙的?她昨天甚至都怀疑,如果她吻他的时候并不在室外影院,他会不会就这么直接拉着她进附近酒店开房?最后胡思乱想半天也没个结果,她甚至不清楚昨夜的吻究竟对两人来说意味着什么,干脆不去钻牛角尖,凡事皆抛掷脑后。去郊区寺庙的路上,辛楠用手机挨个回了昨夜旁人给自己发的新年祝福,借口都是昨天晚上和朋友跨年没看手机。终于,她鼓起勇气点开了赵泽新昨夜发来的消息。这是自从上次在音乐厅放她鸽子以来,他第一次主动找她道歉。“新年快乐。收假我们一起回北京好吗?”她知道他是在低头求和,可却感受不到半分开心。辛楠感觉自己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,好像她再也不是那个对上他一眼目光,就欢喜雀跃一整天的女孩子了。太迟了,她已经回北京了。“新年快乐。”她发送讯息,“我昨天晚上在北京跨年,没有看到消息。”那头的人似乎守了一夜,看见她的消息,聊天框上方的名字顿时被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”占据。他删删减减,停停顿顿,名字与打字提示闪烁不定,那些不知是道歉还是解释的草稿最终只简化成了四个字。新年快乐。辛楠有些头晕,关闭手机后忍不住侧头向车窗外望去,她的影子正疾驰于公路。从市中心驶至京西的群山,沿着山路上行就是大觉寺。虽是清晨,却已经有陆陆续续的游客。寺庙始建于辽,傍山而座,坐西朝东,体现了契丹人崇天拜日的风俗。二人沿着石阶一路朝着山上的宝殿参拜。大觉寺不设香火,宝殿也不设跪拜蒲团,辛楠原以为他只是做做家风过场,却没想到他极为虔诚。行至半途,魏寅接到一通电话,口型对着她说了声抱歉,示意她可以先独自去闲逛。辛楠随着人流走上山寺的无量寿佛殿,上方悬有乾隆题字的“动静等观”。无来去处,动静等观。辛楠迈步走进殿内,里面坐落着明代的金丝楠木佛像,仿若沐浴于金光之中。泥塑观音倒坐于精雕繁复的山海壁塑间,两侧童子仰视观音,情态生动。辛楠的心一动,像是赌,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大衣口袋,竟然真的在面料间触及一块冰凉且坚硬的物体——是那枚乾隆通宝。檐下观音颔首低眉,僧人诵经击钟,霎时间,她恍然看见金光飞溅。她攥紧那枚宝币,将其投入观音像前的木制功德箱。“叮铃”一声响,她闭上眼睛,似乎还能回忆起它那时是怎样撞上那个人的鞋子。辛楠没有在殿内待太久,离开时恰好撞见来寻她的魏寅。不知道为什么,她鼻子有点酸。“累了吗?走吧。”他似乎是看出她神色不佳。辛楠点点头,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缓步下石阶,专心致志埋头看路时,他忽然回头握住了她的手。他的体温包裹住她被冻得冰冷的手,自然而然得像普通情侣。她心一动,愣神了半晌,在繁忙的台阶跟随着他“亦步亦趋”。她觉得他的背影很好看,贵气中带有一丝谦卑,身姿挺拔,鬓角整齐,外套柔顺地趴在他的肩背。辛楠想起自己还在书店打工的那些日子,他总是来去匆匆,只留下与她擦肩而过的影子。那些细节那样清晰,就好像从很早之前,她就已经迷恋上了那样的影子。回程的路上辛楠一直忍着困意没有睡觉,一回到霞公府就忍不住往床上倒,结果就是被一双大手给捞起身子,让她至少先换身衣服,不然又要感冒。她困得要死,觉着他吵,便得寸进尺把脑袋往他身上埋,闭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