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看不求回报的傻瓜。”凌越捏一把她腰间的软肉, 要做什么的信号双方心知肚明。他抬手解了宋悦词的一颗扣子, 凑过去用牙齿啃咬她的锁骨,声音里压着欲, “没有不求回报。”宋悦词被他轻轻放倒在床上。卧室里有新的淡味熏香,很像雨后森林般的木质香。她看向凌越近在迟尺的眸,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,所有反应都真实而自然。酥麻颤抖,挣扎迎合都是因为对方才产生的一切。她看向天窗,疲惫而酣畅地说道:“凌越,我看到星星了。”宋悦词独自回的国,新一场的剧目巡演就在凌越澳网比赛的前半个月,她也要回去排练。凌越送她到机场,宋悦词没有让他下车,她自己去后备箱拿了行李。后备箱关上后,她知道凌越在从后视镜里看她,于是拉着行李箱冲着后视镜挥了挥手道别。凌越还是从车窗探出了头。夕阳无限,把他的头发染成了橘红色,他戴着墨镜冲宋悦词飞吻,跟不远处建筑物上巨大的“love”海报格外相配。宋悦词回国第二天就去了十安寺,她着急去拿给凌越求的护身符,那个金属铁片虽然确实是她亲手打磨的,但总觉得过分潦草。她遇到了凌震霆。宋悦词的一张脸太过好认,她站在古寺古树下,敛着眉闭着眼,再虔诚不过的姿态。不再是凌越第一次在十安寺遇到她那般,无欲无求到了极点,她早就不信上天的安排,只看自己需要背负的一切。凌震霆就在她身后,在她上完香后,也往香炉里上了炷香。等到不太会被磕碰到的人少的地方,凌震霆才开口叫住了她,“是宋悦词吗?”宋悦词没有正式与凌震霆见过面,但在新闻和报纸上也见到过。短暂慌乱了一秒后,她立刻落落大方问了好。凌震霆脸上一直带着笑,让不远处的人都别跟着他后才转过头来问道:“要不要一起去吃碗面啊?”他比一般这个年纪的老人精力好太多,从面相就能看得出的和善亲切。宋悦词点了头。一老一小坐在了素面店里靠窗的位置,莲花形状的窗棂设计得精巧无比。冬日珍贵的阳光落进来,在桌上落了半朵莲似的。凌震霆大概也在想怎么称呼她才比较好,索性问道:“可不可以你叫我爷爷,我叫你小词啊?”
他向来是个不转弯的直接性子,难得问完后给自己找补,“不要误会,不要误会,爷爷不是催你们啊,不是催你们,就是觉得这样亲切嘛。”两碗素面被端上来,宋悦词在升腾的白色热气里笑了一下,她拿筷子递给凌震霆,轻快应了一句:“好啊。”不算明亮的素面店里隔着热气看不太清,但应该是很生动的一张脸,就像他去世多年的老友说得那般,最最可爱,最最生动。凌震霆在多年前总是同宋唯仁下棋,但每次都输得惨不忍睹,惨到傅姨都要叹气,“您说您,跟人家那么厉害的人下这么认真做什么?输了您还不服气。”但也赢过一次的,虽然就那么一次。因为那天宋唯仁所有的心思都扑在自家外孙女身上,目不转睛地看她的跳舞视频,总是讲求谦逊的人藏不住的一脸骄傲与得意。凌震霆这辈子,老了的时候听他说“小词”,一口一个“小词”,年轻时听他说“清许”,一口一个“清许”。凌震霆那时就说:“你那么宝贝还舍得她们离你那么远啊?”宋唯仁就丢了一身风骨跟他对呛:“显得你不宝贝你孙子似的。”宝贝啊,谁不宝贝,谁不想啊。那儿孙自有儿孙福,年轻人想做的事,下了的决定,他们这俩老头子还真就不干涉,人活一遭,路得自己走。但直到老友去世,凌震霆也没见过那个他夸上了天的外孙女。“宋悦词”这个名字,他后来倒是听过,是从叶昙那里听来的,听说跳舞跳得好,他特别激动问道:“那孩子是不是特漂亮特活泼,讲起哄人的话一串一串的?”叶昙那时摇头,“是漂亮,不过是个性子挺冷清的孩子。”叶昙忍不住笑,“那孩子话都很少,更别说一串一串哄人了,跟您说得完全搭不上边。”这么说完,凌震霆就断了念想,他还以为是老友的宝贝外孙女到这学跳舞来了,搞半天,应该就是同名同姓而已。他这么多年,倒是想过关照,奈何葬礼当天他太难受自个都进了医院,葬礼上没能见到人,就再没见到过人。也向宋家大儿子打听过,宋闻难得露出一张无可奈何的脸,“那位宋小姐,似乎不打算接受任何帮助,也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她们。”等宋闻一走,凌震霆就背过身埋怨人:“你骨头傲就算了,小姑娘怎么也有样学样啊。”说着说着又想哭,“你可别怪我老宋,我早跟你说了要不订个娃娃亲,你还说我白开明了一辈子,现在好了吧,你那么宝贝的要是吃点苦受点罪,等我下去遇到你了,我哪有脸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