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那次可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说起这个,白石也是委屈的不行,“她从小壮的跟个牛一样,吃啥啥没够,谁知道偏偏对麻小过敏。”“她在医院住院住了一礼拜,我给她忙前忙后跟个活孙子一样伺候她,谁知道她病好出院,就把良心扔了个干干净净,碰见你愣是瞒了我三年!”“或许这样也是好事。”谭乐笑着搂住他的腰,“可能她看出来当时如果你来找我,我可能会被吓的当场逃跑。”“合着你的意思是,我倒要感谢她了?”白石阴阳怪气的,“她根本就是不安好心。”“知道你是谁,也清楚我都找你找了那么多年,她就是憋着坏不告诉我。”【你可太能憋了。】白石边说边给黛澜发消息,想想不爽,还专门找了张缩壳乌龟的表情包过去。谭乐头靠着白石的肩膀,趁机吻了下他的脸颊。这次倒不像是之前那般的蜻蜓点水,他的动作很缓慢,甚至连离开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喷洒在脸颊上的热气。白石心脏狂跳,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谭乐,语气还保持着镇定,“你今天是怎么了?”“就只是想亲一下你。”谭乐眨了两下眼睛,虽没喝酒却有了些醉态,“情侣间都可以这样的,不是么?”白石伸手就按上了他的额头,体温正常。目光相对,白石分析起谭乐是不是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。下一刻,谭乐吻上了他的嘴唇。很轻,很轻。像是不经意的扫过,却停留了不止一瞬。待白石反过劲儿来就见谭乐匆匆起身跑去了卫生间。他拉开了一点门缝,很快就被谭乐推上。谭乐的力气并不大,许是怕他手被门夹了的缘故,连推上的速度都比平时要仔细的多。“乐哥。”白石背靠着厕所的门框唤他。“我没事。”谭乐回答得很快,只是声音有些闷闷的。“乐哥。”“我没事。”……两个人像在做游戏,一个只管喊,另一个只管说没事。许是三分钟,许是五分钟。谭乐终是把门拉开了一个小缝钻了出来,只不过脸比刚刚还要红。“乐哥。”又是甜甜的一声。谭乐拉低衣摆,不自然的别开白石,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白石又堵在了面前。“谭乐。”白石这次换了称呼,他拉着谭乐的肩膀认真地打量着,眼神中尽是关切。
“…嗯。”谭乐不敢看他,低低的哼了一声就又想逃跑。“头又疼了?还是…”“不是。”这次答的倒是又响又快,只不过无论怎么听都觉得他不像是有事,更像是在藏着什么事。“不说明白就去医院做检查。”白石这下是真的有点着急,松开他肩膀就急匆匆的去拿住院用的小包。谭乐跟他身后拽了他几下没拽住,跟在他身后一直哼哼唧唧的解释。“…我其实就是…”谭乐脸红的几乎要爆炸,半晌才哼唧出答案。“那个起反应了…” 唤醒第二次化疗结束,谭乐的肿瘤缩小达到了手术指标。手术的日期定在了七月十日早上八点。手术地点,北山医院。主刀闫子骞,手术方案由白石的老恩师制订,为了保险起见,他还担任了手术的第一助理。上手术前的一晚忽地变了天,原本燥热的天气如今下着小雨,不闷不燥,雨浠沥沥的,裹挟着泥土的腥气、病房里淡淡的消毒水和花香味。“等你出院,我们去国外登记,然后我们就办婚礼。”白石声音轻轻的像在讲故事一样,“结完婚我们养两只小狗,一个白的,一个黄的。”“那如果…”“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师兄?”白石语气夸张,“我师兄虽说不如我强但也不差,这种手术还没有失手过呢。”“况且还有我老师做一助,你知道这含金量么?我老师少说有四十年没给人打过下手了。”“况且老徐和邱他们几个都在外面守着,到时候甭说小鬼儿进不来,阎王敢进门都给他打出去。”白石说的信誓旦旦,视线却始终没有从谭乐身上移开一点,他攥紧谭乐的手,连掌心都出了薄汗。“我喜欢猫。”谭乐笑得狡黠,“等结婚以后,我们养一只猫,两只狗。”白石愣了一瞬,很快笑着回他,“那就养两只猫,两只狗。”当谭乐推上手术台的时候,白石才真正感到了紧张。这种紧张远超于他人生第一次做手术,或者应该说远超于他人生中的所有紧张。甚至在刷手的时候他都无法控制自已身体的颤抖。闫子骞笑他,“怕什么,等手术结束一定给你男朋友全须全尾的还给你。”“我才没怕。”白石嘴硬不过三秒就被老恩师抬腿踹了一脚,“吓成这样还上什么台子,别到时候手术做一半你又吐晕过去了,到时候我们还得先抢救你。”口罩下,白石脸有些发烫,不过也好在两个人的一番打趣,他倒是冷静下来不少。只是看到谭乐被固定在手术台上,他还是难免觉得有些心酸。此次手术因为位置特殊,为确保精准,麻醉并非传统的全麻手术,会在手术途中唤醒患者,通过简单的交流确保手术不伤害语言中枢和其他脑组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