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我放我就放啊?”他盯着程雨瞧,距离近得像是吻过来,“要是你再踢我怎么办?”
那个极度讨厌他的林予安,这样凑近他。
程雨一瞬间有些愣住了,年轻力壮比他高半个头的二十岁男人,使出六分的力气就能轻轻松松地压製住他。
许是晨间的荷尔蒙爆发,在交织的呼吸之间纠缠,程雨控制不住自己猛然窜高的心跳,硬生生地将雪白的耳珠涨得红润,“我不踢你了,你也放开我。”
“我不信,”林予安不知是太过生气,还是别的原因,他的笑带着一点火气,“怎么保证?”
男人小孩子气的胡搅蛮缠,让程雨撇过头去不再和他对视,反正他想欺负自己,总是有理由的。
两人本来就凑得近,他这么一转头,几乎就将滚烫的耳珠送到了林予安的唇边。
程雨还和他盖着一半的被子,这会儿捂着整个人热气腾腾。
昏暗的室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,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震耳欲聋,程雨觉得奇怪,自己的心跳分明没有这般快,怎么听见的声音这么响呢。
疑惑才起来,程雨转过头的同时,林予安突然像是想明白了,松开了拽着他的手,利落地下了床,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。
程雨怔怔地望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,反应过来时,那剧烈的心跳声也跟着远了,让人不得不怀疑,那份紧张感其实不是来自于他。
但更不可能来自林予安吧?那隻可能是他自己了。
程雨不再多想,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,什么都没变,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出半分凌晨时的记忆。
他记得自己从包间里出来后就去偷了会儿懒,然后呢?
钱呢?
程雨摸了摸自己的口袋,发现自己的钱包还在,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,竟然把钱包撑得满满的。
程雨兴奋地打开——金玉其外金玉其内!
不得不说,林予安真的很阔绰,不过他昨晚有得那么多小费吗?
没有吧?他记得钱是塞满了自己的迷你钱包,但也没有满到要爆出来的地步。
程雨揉了揉自己的手腕,下床走到窗边拉开帘子,阳光铺天盖地从窗口落进来,洒了他一身。
这里不像是宾馆,从窗户望出去,能看见熟悉的银盛小区的大门。
是林予安把他带回来的?
这人不是最讨厌自己吗?
难道是自己不清醒缠着对方,对方被烦得不行,才勉强带自己回家的?
那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子又怎么解释?
程雨百思不得其解,又听见浴室里,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。
早上洗澡,也是林予安的偏好。
程雨受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,拿起遗落在床边的手机,发现燕楷在六点左右给他打了不少电话,发了不少消息。
是了,他们还约好了要一起吃个饭来着,他现在在林予安这里,燕楷又在哪儿呢?
怕燕楷现在还在睡觉,程雨不敢给他打电话,隻给他回了一个消息报平安,谁知道男人却秒回了一个电话。
“程雨?”
燕楷叫他名字的声音有点疑惑,带着不确定。
程雨嗯了一声,陪笑道,“我给你打电话还能不是我啊?对不起啊,早上下班的时候我也记不清怎么搞的,就先回来了。”
“你现在还跟林予安在一起?”
“啊?”
程雨被说懵了,下意识想要反驳,燕楷却告诉他,“早上给你打了电话,林予安接了。”
“……”
程雨短暂的沉默让燕楷起疑,“他没对你做什么吧?”
“没有没有,他能对我做什么,”程雨怕他误会,又先忙着宽慰他,“什么都没有,我现在很好。”
“那你在哪儿?我去接你。”
“不用了,”程雨说,“你忙了一个晚上,还是好好休息,我也马上就要回家了。”
程雨说着,走到边上捡起自己掉落的外套,起身时听到浴室的门锁松开,林予安洗漱完毕,头髮依旧没吹,搭在肩膀上的白毛巾随意地擦着发尾。
他的头髮剪得很短,摸上去就像刺猬,程雨摸过,会扎得人手疼。
见惯了他这副样子,程雨隻瞧了一眼就不慌不忙地移开了目光,接着对燕楷道,“要不然晚上出来,我请你吃饭。”
今天是周末,燕楷休息一天。
程雨觉得自己已经在昨晚把租房的钱挣回来了,就想休息几天再去,日夜颠倒这种活儿不适合他这种意识已经飞到三十岁的男人干了。
“睡完就跑啊,程雨,真够无情的。”
程雨还在和燕楷商量着,林予安不知道抽什么风,这句话的音量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。
可以确定的是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不仅他听得清清楚楚,就连电话里的燕楷也能完全听到。
“我可没对你干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