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初,x市
接近年末,气温就像溜滑梯。之前还能穿薄长袖,有些人甚至还穿短袖乱晃,但这一星期的降温,所有人都得拿出御寒外套。
从跑车下来,袁檀芮靠在晶亮的车身上吁口长气,浓浓酒味她自己都闻得到。
闭上眼又张开,袁檀芮提起提包走出车库,往自家小别墅走去。
今天晚上是医材公会的尾牙。上下游厂商及众多同行都有参加,光亲的袁氏兄妹也连袂出席。
虽美其名尾牙聚餐,其实都在喝酒:平时有业务往来的厂商要喝,想争取的新客户要喝,针对工厂成本涨价砍价要喝……总归任何身分与情况都要喝。
三年前两兄妹正式接手光亲,光亲当时是小公司,为了订单及建立良好关系,所有应酬都得上。刚出社会也才20出头岁的两人每次都一块参加,既能彼此照应也能互相支援。
但袁檀皓都护着妹妹,宣称她要开车尽量不让她喝。只是眼看大哥被灌得满脸通红,袁檀芮不忍心还是会替他挡。
三年过去光亲在医材这行虽算不上龙头企业,也占了一席之地。现在就属开春及年尾的重要聚餐才需要袁家两兄妹现身,其余已经交给别人。
走进大门关上,袁檀芮y撑的jg神松懈了。她跌坐在玄关,梳理整齐的短发也散开了。
倚靠在鞋柜上慢慢深呼x1,还是没忍住,袁檀芮连高跟鞋都来不及脱跌跌撞撞冲进卫浴,跪在马桶前大吐特吐。
好一会後,狼狈的她颤巍巍站起,在洗手台前刷牙兼卸妆。边庆幸大哥回去有大嫂照顾,袁檀芮边审视镜中的自己。
即使喝了不少酒,又吐得昏天暗地,但或许还年轻,也或许是喝酒前袁檀芮有先吃不少东西垫胃的习惯,镜中的她并没有脸se惨白难看、虚脱得快si掉的鬼样子,只是双眼通红、唇瓣失去血se,整t来说虽然憔悴还能看。
袁檀芮吐掉牙膏沫,漱口,用毛巾擦乾净,再用力对着镜子哈了口大气,才转身离开卫浴。
与人交际往来是很费jg神的事,袁檀芮太累没急着回房间洗澡,而是躺在沙发上休息。手机铃声响起,她懒懒接听,是洪智娟打来慰问的电话。
姑嫂俩聊了一会,袁檀芮知道大哥已经睡着後便也跟大嫂说晚安,切掉通话。
看着手机上的时间:10点,今天星期六,明天放假,袁檀芮继续在沙发上赖着。
刚才大吐一场,肚子有点饿了,虽然已经刷过牙,袁檀芮还是点开手机上的外卖app。
袁檀芮没有厨艺。除了早餐是简单的烤土司或是面包她能做以外,其余两餐都是在外头解决。
想说今晚胃肠受伤得好好保养,袁檀芮点了莲子猪肚汤,及一碗海鲜粥。
看外卖需要二十分钟,袁檀芮总算起身去洗澡。
穿着系好带子的丝质睡袍,袁檀芮正在擦头发时门铃响起。
袁檀芮快步走去按开大门边的对讲机萤幕,只见彩se萤幕显示出一名戴着顶白se安全帽,身上也没有穿标志x外卖外套,脸上还戴个能遮蔽大半张脸的口罩的人提个塑胶袋喊:「你好,你的外卖到了。」
清脆的嗓音能听出是nv生,还有点耳熟,袁檀芮却不失警觉地问:「你是外卖员吗?」
那人猛点头。
袁檀芮只能猜这人可能临时接单才来不及换外卖制服,便说:「麻烦你把东西放到铁门外的篮子就好。」她打算等人走了再去取外卖。
「谢谢姐姐,祝姐姐用餐愉快!」
记忆深刻的咬字和腔调让袁檀芮才转过的身t僵了几秒,迅速回身又按开对讲机萤幕试探x地叫:「柯柚娴?」
这下换成外卖员愣住。她慢慢转过头看着本来只亮绿灯,但现在萤幕已经开启的对讲机。
袁檀芮匆匆将头发吹乾,又穿上一件有头套的棉袄夹克,随即快步走出开铁门。
少nv拉下口罩在越晚越冷的夜里对她亮着白牙灿笑。
袁檀芮却是拧着眉问:「你不是住宿舍,怎能跑出来送外卖?」李助的资料很详细。
原来柯柚娴相依为命的阿嬷生病了。
靠捡回收品营生的阿嬷很节省,不管怎麽不舒服都只在附近的小诊所看病吃药。柯柚娴很担心,便以家庭变故为由退掉宿舍,将省下来的钱带阿嬷去教学医院检查。
阿嬷是胃穿孔,幸亏学校有多补偿柯柚娴奖金,加上低收入户的健保补助,才能让阿嬷顺利开刀治疗。现在阿嬷还住在医院,过几天才能出院,柯柚娴便趁空骑着阿嬷的电动脚踏车送外卖赚钱。
听完解释,袁檀芮便将满身寒气的人拉进别墅里。
柯柚娴很局促,站在玄关不敢进门。
袁檀芮拿出新拖鞋说:「不用怕,整间房子只有我一人。」
少nv一听才怯生生脱掉运动鞋,换拖鞋踩进。
袁檀芮带人进去餐厅,解开塑胶袋取出外卖问:「你晚餐吃了没?」
柯